乔小奈

构思时间最长的一次~终于写完辣~将近6000字，一发完~第一次写这么长……

军校梗~上将Logan×学员Scott

祝食用愉快 让我听到你们爱我~(〃'▽'〃)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【一】

第一次见他，在Alex的葬礼上。

Logan再怎么也不会相信，两周前神采奕奕地亮着眼睛和他商讨作战方案的那个人，现在正躺在木棺中，永远地睡着。

混蛋，还说这一仗打完回来要我给你庆功呢。

Logan眼睛有点胀痛，别过头去。那一眼，望见了他。他低着头，眼睛盯着地面，紧咬着下唇，瘦削的身子不住地打着颤。看得到一颗颗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，狠狠砸在地上。Logan心头一紧，走上前去，手搭在他肩上，摸得到有棱有角的骨头。“他是——”

我哥。

声音极轻，哈气一样。

Logan探探身子，贴近他的耳边。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，却不知如何开口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Scott Summers。

 

第二天回军校，在营里竟发现了那个身影。挺括的军装穿在他身上，空空荡荡的。Logan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一把把他从队伍中拽了出来。“长……长官。”Scott脸涨得通红。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Logan压着脾气，尽量放柔声音，“你告诉我，你来这儿谁批准的？”“那位长官说，我可以和你们一起。”Scott望向不远处一个穿军装的男人。“你先归队吧。”Logan做了一次深呼吸，转过身去。“Hank！”

Hank一激灵，跑到Logan面前。“进屋，我有话问你。”Hank忙点点头，跑进屋去。Logan跟在后面，把门狠狠一摔。

“你脑子是不是有病！”Hank吓了一跳。“啊？”“我问你，怎么把Alex的弟弟带这儿来了？你又不是没见，就那个身体素质，你这是把他送到战场上去送死！”“Logan你听我说，昨天葬礼结束，他找到我说想进军校。我问他家人呢，他只是摇头，也不说话。我这才知道，Alex是他唯一的亲人。这打击我怕他受不住，他才20岁……”“Alex刚离开，就把他弟弟送到这儿来，有朝一日要是上了战场，万一……”“先别说万一，”Hank把Logan半截话堵在嘴里，“我一开始也不同意，他就一个劲儿地求我，我一想，他也是为了完成Alex未完成的事。他没亲没故的，让他来这儿，咱们都在，也好有个照应。我今早上跟校长提了申请，手续什么的你就不用管了。你说呢？”

深思良久，Logan终于开口。“那行，就先这样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。”“是。”Hank一笑，“啪”地一靠脚，行了个军礼。Logan递出一个白眼。“少来这套。”

 

 

【二】

早上五点，准时列队集合。Scott揉揉哭肿的眼睛，强打着精神，努力让自己站得挺拔。Logan骑马在队伍中间缓缓穿行，例行检阅。训练场上少说五六百人，却只听见马蹄清脆的“嗒嗒”声。

来到Scott面前，他轻轻一拉缰绳，停了下来。离他那么近，Scott现在甚至可以看清马的每一根鬃毛。不得不提，那匹马可真漂亮。一身结结实实的腱子肉，毛色乌黑，油光锃亮，缎子一样闪着光。额前一块白，白得干净透亮。一双眼睛瞪得溜圆，眼中透着灵气。马鬃马尾梳得整整齐齐，服服帖帖。

“Scott Summers。”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上炸开，Scott一个激灵，从对那匹马的欣赏中回过神来。“到！”“原地待命。其余人员按计划训练。各单位带回。——Scott，没有轮空的教官带你，那最近一段时间你先跟我单独训练，等你各方面跟得上了再跟他们一起。”“是，长官！”

 

“快快快！加快速度！步速还可以再快！步幅再加大！”

“双臂摆动幅度加大！”

“翻障碍动作麻利点！磨蹭什么呢！”

“手臂的力量呢！引体做少了是吧！”

“身子放低！再让我看见你蹭到铁丝网一次，怎么罚你自己挑！”

“我教过你这么拿枪吗！手抖什么！端稳！”

……

 

两个多月炼狱般的训练，Scott经受了躯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洗礼。每晚拖着两条沉重的双腿挪回到宿舍，扑到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。熄灯以后，揉着腿上越来越结实的肌肉，感觉自己又强大了一些。

 

“那小子还真是不要命，”Logan叼上一支烟，点燃，夹在手上，“原本打算猛练他几天，什么时候练怕了，就把他交到档案室给校长管文件去。谁想到他这越练越有样，我这还差点耽误了好苗子。”“我说吧，先让他练练试试，不行咱再想办法，”Hank笑了笑，“这回捡到宝了吧。哎你说当时我要把他留我这边……”“切，就你，心慈手软的，能这样逼他？估摸着再有个两三天他就能上实战模拟，到时候你挑上你那边的精英，验验我这小子的成色。”

 

“今天第一次考核。只要各项通过，就可以练实战了。”“是，长官！”

 

“报表！”“三分五十二秒一九。”Logan在表上划下一个勾。

“报表！”“七分二十二秒五一。”又是一个勾。

“报表！”“四分十秒一零。”Logan看了看四分十秒的标准线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划了勾。

“报靶！”“十环。八环。八环。”最后一项，依然是勾。

 

“好样的，小子。”Logan拍拍Scott的肩膀，感觉比第一次碰到他的肩膀时结实了不少。“四项全过。明天再练最后一天，加强一下弱项，后天走一次实战演练。”“是，长官！”声音中是满满的兴奋与期待。“午饭一起吃吧，你这来了仨月了也没跟你吃顿饭。”语气中没有了往日命令的生硬，Logan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。“是，长官！”“这不是命令，你不需要答‘是’。”Logan轻轻一笑。“喔，好的长官。”

 

“你哥哥……我欠他的……”Logan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开口。“欠他什么？”Scott从狼吞虎咽中抬起头来，睁大了眼睛。

“三年以前，就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，接到个任务，清剿一个恐怖组织。我和你哥哥一人带着一队，按理说完成任务应该不是难事，但我们在对方军备侦查时出现了失误。那一场交火太惨烈了，带了五百多名士兵，只回来了不到一百人。”

Logan深深叹了一口气，“那次我差点把命撂那儿，他们告诉我，整整一周，我一点意识都没有。我的身体里，淌着你哥哥的血，你哥哥救了我一命。小子，打仗不是好玩的事情，这个你我都懂。所以，我需要在战前把你用一身本事武装起来，我要对得起你哥哥。我欠他太多了。”

“长官……”“现在你可以叫我Logan，我们不是在训练场上。”“Logan，我会努力的，我要成为像哥哥一样优秀的军官。”Scott声音不大，但声音里透着一股倔强，一份坚定。Logan揉了揉Scott的头发，浅浅一笑。“吃饭吧。”

 

 

【三】

“老规矩，输的一方，罚70圈，听明白了吗？”“是，长官！”二十人齐声。“就位！”

Logan和Hank站在高地上。“今天可得让我让我见识见识那小子到底多大本事。”“瞧好吧。”Logan胸有成竹。

Scott状态不错，刚开战就找到了感觉，跟队友配合着“击毙”了对面两名士兵。后来凭自己灵活的优势，加以对掩体的完美利用，竟独自干掉了对方的队长。“怎么样，我这小子可以吧？”Hank点点头。“不错，这一招一式跟你一个模子刻的。”“他这脑子是真活泛，将来指挥队伍也是一把好手。”Logan语气里是十二分的满意。“哎，那小子哪儿去了？”Hank突然问。

Logan目光转了个遍，也没发现Scott。“哎刚才还看见在那边，一眨眼功夫找不着了。”俩人正在嘀咕，忽然看到离高地不远处一个身影随着一声枪响倒下。不是别人，正是Scott。“实弹！”Logan一惊，瞪大了眼睛。Hank急忙喊停了演练，跟着Logan飞奔下去。

子弹打在左肩上，伤得不轻，血淌了一片。倒下去时，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块石板的棱上，失去了意识。Logan冲上去，一把抱起他。“Scott，Scott，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“这一枪谁打的？老实交代，哪儿来的实弹！”Hank冲那一群学生吼着。Logan来不及听他追责，抱起Scott就往医疗队跑。

“我打的，”Hank那一队的队长向前一步，“实弹是原来从军备组偷来的，一直带在身上。上场让一个新兵干掉了，我气不过，所以就……”“所以你就用实弹对付你的同学？！行，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吧。其余人演练继续！”

 

Logan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疗队，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。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的时候，Logan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在乎那小子。以前他一直以为只是Alex的原因，而现在这个理由甚至都不足以让他说服自己。他发现，原来是出于别的什么东西。是什么东西，他自己也说不清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他更说不上来。活了快四十年，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。“我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
“长官。”里面出来一个小护士。“他怎么样？”“弹片取出来了，CT结果也出来了。脑震荡，但不是太严重，没有淤血，长官不要太担心。最近一段时间需要全天陪护。”“谢谢。他什么时候出来？”“马上。”

Logan刚想问更多注意事项，就看到Scott就被推了出来。他抢上前去，一把攥住Scott的手。

 

下午两点多，Scott终于从昏睡中醒来。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，模模糊糊对上了床边人惊喜的目光。“Logan。”Scott下意识叫他一声。Logan长舒一口气，幸好，最担心的失忆没有发生。“你感觉怎么样？头疼吗？”“没事，不要紧。”Scott扯扯嘴角，尽力扯出一个微笑。“别扛着，难受就说。”Logan微微皱了皱眉，“最近一段时间你要静养，我请好假了，陪你养病。”“谢谢长官。”“以后，你要叫我Logan。”

头晕，发热，呕吐，几天折腾下来，Scott身体更单薄了。天旋地转中，Scott总会抓住Logan的手，他掌心的温度总让Scott感到无比心安。身体一天天好转，Scott能下床走走了，肩上的伤也慢慢痊愈。

一天早上，Logan打开保温桶里热气腾腾的粥，显得格外兴奋。“吃饭，吃完饭带你去走走，咱去见个人。”“我是病号还要我去看别人啊。”Scott笑笑，露出一颗小虎牙。“就当出去转转，成天就见我一个人不腻吗。”“不腻。”“少贫嘴，赶紧的，一会儿粥凉了，喝了肚子难受。”

Logan欢天喜地地把Scott打扮得精精神神，带着Scott出了医疗队。“去见谁啊？”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
平时走五六分钟的路，Logan陪着Scott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。“到了，跟我进去。”

Scott跟着Logan走进一间办公室，屋里身形魁梧的男人正站在那看地图。

“Victor。”“呦，怎么着，今天这么有空啊？”“我都一个多月没带兵了，有空得很啊。”俩人闲聊两句，Victor注意到了Scott。“这谁？”“我一学生，Scott Summers。”“长官。”Scott向前一步，行了个军礼。“你好。”Victor露出一丝狡黠的笑，冲Logan使了个颜色。“外面等我。”Logan冲Scott轻声说道。Scott点点头，转身出去，把门关上。

“好弟弟，老实交代，这谁？”Victor拍拍Logan的背。“不说了吗，这我学生。”“恩？”Victor扬起一边眉毛。

“也是你弟媳妇儿。”

 

在Victor上将的宣传下，Logan上将领着对象见了家长的消息全校人民都知道了。

 

 

【四】

出院以后，Logan给Scott安排了单人单间宿舍。半月以后，Scott完全恢复过来，又投入了训练中。Logan给他找了几个成绩不错的同学组成小组，跟着Logan单练。三四个月下来，基本恢复了受伤前的水平。

傍晚收操的时候，Logan接到了任务。捏着军事报告单，Logan目光渐渐变得锐利。“怎么了？”Scott凑近了去看，Logan却“啪”地一下把文件夹合上。“极端分子暴动。”Logan极力轻描淡写，“明早出发。”

 

“Logan，胜算有多少？”Hank看着报告，目光里满是忧虑。“问题应该不大。”Logan装作轻松。“Scott说你要带他去，这次这么危险，你心还真大。”“他说啥你信啥，”Logan哼了一声，“你想想可能吗。”

 

辗转反侧，Scott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刚才的情景——

好黑，只有Logan手上的烟亮着一星儿光。“想过没有，离开这儿以后，要过什么样的日子？”声音略带着疲惫。

一阵沉默以后，Scott终于鼓足勇气开口，却对问题避而不答。

 

你会和我一起吗？他问。

乐意之极。他答。

 

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呢？Scott眼前竟浮现出一幅美好到他不敢相信的画面。

 

等我们离开这里，我们会在宁静的郊外盖一座小木屋，最好能靠近一条清溪，或是接近一座小丘。清晨，拉开窗帘，让阳光灌满整间屋子，用一个轻吻唤醒身旁仍在睡梦中的人。听着他在里间洗漱的声音，为他冲好一杯咖啡，不会太烫，温度刚好。吃过早饭，我们会出去散步，去看蒲公英的花把草地涂成一片金黄。去摘几朵小野花，扎成一小束，等回家插在餐桌上白色的小瓶儿里，真好看。最喜欢那种淡紫色花瓣，带着嫩黄色花蕊的。可惜等下午花开败了，就会变成一团团灰褐色的小绒球……

没关系，明天还会有的。

明天我们还要去。

 

还没有想到中午怎样，Scott就溺在了睡梦中。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。

也就听不到门“咔哒”一声锁上的声音。

 

Logan锁上门，又拽了拽门把手，确认门锁好了，转身回了房间。桌上的灯投下一个昏黄的圈，他就在那昏黄的圈中写着什么。大概寥寥数言，片刻便成。把纸片对齐，折好，轻轻一吻。

听到敲门声，Hank揉揉眼睛开了门。

“Hank，你记好了。这是Scott门上的钥匙，不管发生什么，明天不到正午，不许开门。这张纸条，”Logan做了一次深呼吸——

 

“交给我爱人。”

 

 

【四】

当Scott发现门打不开，在屋里吼破嗓子喊人的时候，Logan已经带队走了两个小时了。

“Scott，你听我说，”Hank在外面听着Scott连哭带叫连喊带骂，终于忍不住了，“Logan嘱咐了，等中午我就给你开门，你可以……”“长官，求你了，你把门打开吧，我要见他，他说过要和我一起，长官，求你了……”Hank狠了狠心，还是转身走了。

Scott死死盯着表，终于等到时针爬到了“12”，一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，急不可耐地扑到了门边。Hank握着门把手，刚要向里推开门，却直接被Scott连人带门一把拽进了屋里。

“他什么时候走的？”“四点半。”

“他什么时候能回来？”“不好说。”

Hank一含糊，Scott开始号啕大哭。

 

四天时间，杳无音信。第五天清晨，一通电话打了进来。Scott屏息凝神，看着Hank拿起电话，对着话筒“恩，好”了几声便挂断了。放下电话，Hank转向Scott，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
那天晚上，Scott睡了可能是这辈子最安稳的一觉。

 

拂晓时分，士兵们凯旋而归。Scott急切地在队伍中寻找着那个身影，竟一无所获，心猛地一坠。几个士兵走向Hank，低声说了什么，然后几个人一齐望向Scott。Scott冲到Hank面前，拼命摇着他的肩膀。“Logan呢？！他们说什么？你说话啊！”“Logan说，”Hank听见自己的声音打着颤，“要我把这个给你。”Hank递上那张纸条。Scott并不去接，转向那几个士兵。“将军呢？你们将军呢？快告诉我你们将军怎么没有回来？”“最后一次进攻时，将军他……”一个士兵已然泣不成声，“他换来了我们所有人……”训练场上一片唏嘘。

Scott感到天旋地转，却再抓不到那双手。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，几个人连忙扶住。出乎意料，他没有一滴眼泪，只是脸上已没有了一丝血色。他颤抖着手，接过了那张纸条。Hank握了握他的手，冰得吓人。

 

纸条上，熟悉的笔迹——

 

答应我，好好活着，过你想过的日子。

 

Scott把纸条贴在心口，奢望再感到一点他的温度。

 

我答应你。答应你。

 

 

【五】

Scott离开了军校，带着Logan一套军装。

 

要好好活着。要过想过的日子。

 

Hank给几个士兵特批了假，帮Scott在宁静的郊外盖了一座小木屋。门前一条清溪，屋后一座小丘。

清晨，阳光顺着窗子灌进来，在Scott枕边的那套军装上流动着。Scott俯下身子一吻，好像仍能嗅到他的味道。

轻道一声，早安。

走进厨房，冲一杯咖啡，把温度调到刚好，暖暖的白气轻轻飘着。然后就放在那，直到冰冷。

出去散步，看蒲公英亮出金黄色的小花。去摘几朵小野花，扎成一束，放在餐桌上白色的小瓶子里。然后看着它枯萎，变成一个个灰褐色的小绒球。

吃饭。桌上是面对面的两套餐具。他知道Logan爱吃的所有食物，把对面那个盘子盛得满满的。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，心会狠狠抽搐一下。但还是要看，一定要看，即使那份疼痛使他喘不过气来。

睡觉。轻轻拉上窗帘，整理一下Logan的那套军装。正一正帽徽肩章，整一整领口袖口，把裤缝折得锋利如刀。然后把灯关上。

轻道一声，晚安。

 

就好像你还在呢。

【六】  

Scott随他去的那年，23岁。

医学上说，是心肌梗死。

 

但其实，那是心碎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我终于……还是写了刀……

小甜饼吃多了偶尔也要换一下口味嘛~~

不要打我……（捂脸逃走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