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EC】521万次花落

第一篇EC  医生Erik×教授Charles 

私心加了两句狼队

祝食用愉快~ヾ(๑╹◡╹)ノ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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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】

办公室里。

“Erik,昨晚上忙吗?”Logan拧开杯盖,喝了口水。

Erik把脱下的白大褂挂上衣架。“16床昨天晚上不太好,让我推回去补了一刀,今天查房注意点。别的没啥事。走了,回家睡觉,困傻了都。”

Erik推门出去,路过护士站,女孩们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。“这么高兴呢,快说给我听听,谁彩票又中了五块钱啊?”

“哪有,我们在这说‘神外612’呢,就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……”

“什么‘神外612’啊?啥意思?”

“神经外科612病房啊。单人单间,就他自己。”

“哦,你们在这讨论病号啊,还不是咱科室的。行,你们接着聊。走了。”

“哎哎哎别走啊,”小护士拉住Erik,“你也得听听,过不了几天全医院就都知道了,我这算扫盲科普。Charles Xavier,大学教授,才27岁,有才又有颜……”

“你们花痴就花痴吧,我知道这有啥用。”

“外伤性截瘫,腰3段脊髓完全断裂……”

Erik“嘶”地抽了一下凉气。“才27岁……”

小护士顿了顿,继续说下去。“住院一周,拔针,绝食,什么都干过。也是,这么大的打击,接受需要一定时间。”

Erik的心好像紧了紧。“神外的护士们都干嘛去了,这么好看一小哥哥就舍得看他折磨自己?”

“谁也不能成天盯着他啊。也没个家人来陪床,每天只有护工在这,还经常被他支出去。除了对护工以外,他还没对别人说过一个字,就算是对那护工,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。好好一个人,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问题。”

Erik哼哼哈哈地搭着话,草草结束了对话,转身就走。进了电梯,不由自主地按下了“6F”。

 

站在612门口,屏住呼吸,听着里面的动静。安静极了,空的一样。Erik咬着下唇,敲了敲门。过了好久,还是一片寂静。Erik犹豫了一下,终于决定推门进去。

看到那人,他怔了一下,竟忘了如何再向前挪动步子。

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,软软地靠在床头上,好像睡着了。脸上好像没有一丝血色,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着。职业素养让他一下警觉起来,一个箭步冲到床边。

雪白的床单,已被鲜红浸了一大片。

 

【二】

急诊室门口。

Erik在信息框里狠狠敲着一行行字。

“今天我要不去那一趟你们就捅大篓子了!”

“病人什么情况你们心里没数吗!”

“你们这心可真大!就能让他自己和刀子待一间屋里!”

“急诊门口,速来!晚一步就只有提头见院长的份儿了!”

一分钟后,两三个医生慌慌张张奔下楼来。

 

“我就不信院方到时候能听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!”听着他们七嘴八舌解释了一通,Erik终于按捺不住,压着声音吼道。“你们值班出的问题,就是真要追责,怎么也不会追到别人身上。病人送到咱这来了,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。”Erik用目光扫过他们的脸,“要不这样,这礼拜我轮夜班,白天我都有空。我知道你们忙,要不白天我先替你们盯着?不用谢我,我的信条是《希波克拉底誓言》。”

Erik扬扬手,回到急诊室门口的连椅上坐着,假装无视那正面面相觑的几个人。

 

分针在表盘上爬了半圈,终于有人从里面出来。

“怎么样?”“脱离危险了。”Erik的心终于沉了沉。“一会儿出来直接送612,我先上去把那些带尖带刃的都扔一边去。”

 

Charles醒来时,发现自己仍在病房中,只是手腕上多了一圈厚厚的纱布,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人。“以后不许干这种傻事了,把你救回来怪不容易的。”Erik从晨报中抬起头来,语调里装出十二分的漫不经心。

回应他的,依旧是长久的沉默。Erik像是已经料到了一样,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。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Erik,Erik Lensherr,楼上胸外的医生。在以后的至少一周时间,你会天天见到我,我这一周的最大任务就是看好你,防止你再染一次床单。”Erik扬起一边眉毛。“你的护工你可以让他离开,但是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,更何况你还什么都不说。”

Charles如同没听到一样,用尽所有力气支撑着想让自己侧过身来,Erik忙扶他一下。期待Charles能说些什么,可他只是面无表情,漠然地盯着地面,眼睛里空洞得让人心疼。

窗帘开着一条小缝儿,几丝阳光乘势钻进来,在白色的地面上投下一排忽明忽暗的小椭圆。

弯弯的睫毛下,不知何时汪了一片碧蓝的海。

 

【三】

经过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,Charles的护工终于将Erik的理念融会贯通了:

Charles要我走?上报Erik。Erik要我走? Yes, sir!

Charles提条件?上报Erik。Erik有要求?Yes, sir!

Charles情绪波动?上报Erik。Erik情绪波动?你爱咋咋!

……

四天相处下来,竟然出奇地和谐。Charles情绪渐渐平稳,饮食起居情况也有了很大改观,脸上渐渐有了健康的光泽。Erik还是喜欢和他说话,即使Charles还是从未回应过。在这样单方面的“交谈”中,Charles的眼中,好像也少了几分绝望与冷漠。有一次,Erik也忘了自己说了什么,但他清晰记得Charles笑了笑,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,但他一定是笑了。

他笑起来的样子,真好看,好像世界都为他亮了一下。

 

下了夜班,Erik脱下白大褂就往六楼去。推开房门,吓了一跳。

屋里只有脸上同样写着惊诧的护工在。

“愣着干嘛找去啊!”Erik抛出一句话,冲出了病房。

 

“他那个行动能力,能到哪去啊。”Erik一遍走着一边叨叨,转了大半个医院也没找到人。终于,后院的小广场上,发现了他的身影。Erik奔过去,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悄悄停住。

他坐着轮椅,在樱花树旁,一大朵粉色的云罩在他的头顶上。一朵落花停在他的发间,镶住了一样。

Erik定了定神,慢慢走过去,绕到他面前,半蹲半跪,握住他的手。“在看花?看久了也累吧,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“再看一会儿。”

Erik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,大喜过望。“我们今天还没有输液呢,我答应你,一拔了针我马上带你下来看花,以后我们每天都来。好吗?”

“恩。”

Erik笑了笑。这大概是他好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。

“以后看花要叫上我啊,不能一个人了。”

 

Erik把Charles抱上病床,按铃叫来护士。护士端着输液盘走进来,Charles望了望Erik的眼睛,对上了鼓励的目光。

犹豫了很久,他终于鼓起勇气,看了一下护士的眼睛。

“谢谢。”

护士笑着望向他,他迅速移开了目光,盯着白色的被单,局促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。

护士推门出去,Erik坐上床沿,理了理Charles的头发。“就是嘛,你看这样多好。”

你的声音,特别好听。

 

【四】

“明天开始,我就不能白天全在这陪你了。”Erik整理着床头柜上的东西,把它们分门别类放进抽屉。“为什么?”“明天开始我就要值全天了。也不远,我就在楼上,一忙完我就下来看你。别盼我啊,我们那边特别忙,事多着呢。”瞥见Charles眼睛里的小情绪,Erik笑了笑。“上午不来,我中午肯定来。”

“那好吧,把我手机拿来,我让同事给我捎几本书来。”“打完电话出去转转?”“恩。”

 

“你想过没有?”“恩?”“回到学校,”Erik缓缓推着轮椅,“我的意思是,回到以前的生活,和你的学生们一起。”

“唔,我还没敢想过呢。”Charles声音里笼上一层薄雾,“我现在这个样子……”

“现在怎么了,”Erik把他的半截话堵在嘴里,“你的才学又不会因为你的身体打折扣。你是个教授,你是教书育人凭脑子的,等什么时候你大脑出问题了再难过也不晚。”

“盼我点好吧。”Charles仰起头来,看着他笑。

“对,我这还不知道,你教哪个系啊?”“数学。”

“可怕,我上学的时候,天天被数学老师罚站。可现在呢,大学数学老师都要听我的了。”

 

吃过晚饭后,Charles倚在床头上看书,Erik坐在一边,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,时不时地在手机上按几下。

“在写什么?”“没什么,看你的书。”Erik神秘兮兮地笑了笑,“咔”地一下合上了笔盖,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曲别针。

“我要回去了,要坐公交,今早上来的时候没开车,明天早上我还得早来接班。”“哦,那好吧。别太想我。”“不想你。行了,早休息,要不然明天早上起得太晚,你都不知道我来没来看过你。”

 

靠在公交座椅的椅背上,Erik才开始感觉到累。不知不觉地,就这么连轴转了一个星期。白天神外,晚上胸外,平均一天也就三四个小时的睡眠,他却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。直到现在,积压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。

下雨了。听着耳机里流出的音乐,望着一股股明亮在车窗上流动。没有播放平时的“西城”“后街”,而是看着歌名,把一首只听过一次的歌调成了单环。安静的旋律和歌词让他很平静,很舒服。

白天,那个手术台上目无全牛、手术台下谈笑风生的人,是他;晚上,那个灌着啤酒,号啕大哭的人,也是他。白天阳光的躯壳蒙得过他人的双眼,可晚上,当他拿起白天治病救人的手术刀,一刀剖开自己的内心时,他发现,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。

身边,依旧是空荡荡的啊。

直到现在。

哪怕,这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。

至少,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
这首歌,再合适不过了。

I was made for loving you.

 

Erik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也不知道睡了多久。感觉好像只闭了一下眼睛,就被人叫醒了。

“先生,先生。”

Erik一惊,马上睁开眼睛,一把扯下耳机。车里只剩他和司机,窗外是完全陌生的街景。“请问……这是哪里啊……”“总站。”

Erik拔下耳机,关了还在播放的音乐,迷迷糊糊地往外走。突然,手机响了。

“Erik?你在哪呢?大场面,三台大的同时开,医院缺人手,你抓紧去。”Logan的声音从听筒一端炸开。

“能找人来接我吗,我在公交总站。”

“等着,我这马上从家出发,捎上你。”

 

“你这咋从家往医院去啊?”Erik坐上副驾驶。

“我今晚又不值班,我这常白班值了一天了。Scott给我打电话,说缺人手。”

“我快困死了,一路睡到总站啊。一个礼拜没睡个整觉了。”

Logan白他一眼。“那你怨谁,还不是你自己愿意。底下有咖啡,自己拿。今天晚上估计后半夜了。”

Erik“咔”地一下拉开易拉罐,仰头狠狠灌了一口,不再说话。

 

【五】

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。

“插管!”Erik厉声命令。“病人家属来了没有?”

“还没来,病危通知书没人签字,不能……”

“出了事我担着!”

他很清楚,只是徒劳罢了,但还是要再努力一次,再坚持一下。

 

终于。

Erik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。

“死亡时间,4月3日,3时23分。”

 

回到值班室,Erik把自己狠狠拍在了小床上,昏昏沉沉睡到七点。洗漱完毕后,推开了612的门。

Charles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和苦大仇深的黑眼圈,吓了一跳。“这是怎么了?”

“没事,昨晚上可能没睡好。”

“你这是昨晚上可能没睡。抓紧回去再补一觉,不是8点才上班吗。”Erik嗯嗯啊啊地答应着。

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。可惜了,Erik还是想得太简单了。

 

两天后,那晚上的病人家属带着二十几个壮汉,拿着长棍短棒围了医院的大门。站在门口叫骂,指名道姓地要见Erik Lensherr。

“他们要见我,我出去就是了。”Erik也没什么惧的,站起来就要走。

“不行,你这出去还了得。”几个医生连忙把他按在座位上。

 

三天时间,麻烦了人家民警同志五趟。终于,病人家属同意谈谈。

看见那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的那根棍子,Logan火气一下就上来了,解开制服扣子就准备出去干架。白大褂都从肩膀上脱下来了,Scott拽了拽他的袖子。Logan犹豫了一下,又把衣服穿好,忿忿不平地坐下。

那人也不含糊,二话不说,把一小摞装订好的A4纸“啪”地一声摔在桌子上,扬长而去。Erik脑子里“嗡”地一声炸开,紧皱起眉头按住了太阳穴。

第二天,科室接到了法院的传票。

 

“看你,憔悴成什么样了。”Charles皱皱眉头。

“没事。”

“少瞒我,你们科室的事我都知道。什么时候开庭?”

“谁说的,没有的事。”

“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庭。”Charles瞪了他一眼。

“下周三。”

 

看着Erik转身出了病房,Charles摸出手机。我不光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庭,还拿到了你们所需要的所有文件。九年前学的法律不是白学的,跟护士们的近乎也不是白套的。

“喂,Hank。那个,麻烦你个事啊。你能帮我从你原来法律系大学同学里找个律师吗。对,要业务最好的。就医患关系那方面,相关文件我马上发你,你先看看。哎对,对。恩行,那这事就拜托你了。嗯好,再见。”

 

后来的事,Charles就知道得不那么清楚了,只知道官司十分顺利,原告没拿到一分赔偿。

 

【六】

四月。一个阳光最好的早上。

 

“答应我,回到大学,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继续下去。”

 

Charles摇着轮椅进入教室,微笑像阳光一样明媚。

 

六十分钟很快过去,好像与从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。Charles像曾经一样,收拾好讲义离开教室。坐在办公桌前,看着一束阳光投在桌上,感到心安的同时,突然感到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
 

怅然若失地翻开一本书,Charles开始有理由相信,今天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一天。

一张书页上,一个弯成心形的曲别针夹着一张字条和一张名片。

 

我知道你是教数学的,虽然我数学不好,但我愿为你算一次。

奢侈地假设我能活到110岁,也就是再活大约80年,

共29200天,700800小时,42048000分钟,2522880000秒,

睡眠8小时,进食3小时,工作10小时,

还剩2小时,

一生共剩210240000秒。

 

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,

我愿意用尽这些时间,

陪你看5210000次樱花飘落。

 

Erik Lensherr


 

Charles对着名片上的一串数字,拨通了电话。

 

“嗨。”

 

【七】

十月。

Erik把钥匙插进锁孔,门却从里面被打开。

“回来了,这么早。”

“怎么又不听话了,不是说好了我下了手术台去接你吗。”他微微皱起眉头。

“Hank的顺风车,我想着省得你跑一趟了。早回来给你熬粥,下午Jean教我的。刚盛出来,小心烫。”轮椅上,他微笑着。

 

那笑,真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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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文无关 私心写在后面

戳我听歌:I was made for loving you.

回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,一直单环着这首歌。看着一大片云被慢慢扯出一个口子,看着深蓝的天被墨色一口一口嚼碎了咽下。我的呼吸让车窗蒙了一层雾,外面真冷。

可能就像歌词里说的那样吧,那么多人匆匆而过,有人不携烟云,有人镌下伤痕。

还是想说,感恩感念,感谢在最无望时,有你经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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